2021年的最后几天,同是“老师”的罗振宇和俞敏洪遭遇了完全不同的剧情。

28号早上,知识服务应用得到发布退票公告称,罗振宇2022“时间的朋友”跨年演讲因防疫管控原因,无法安排观众进场观看,因此启动紧急退票程序。而在同一天晚上,已经遭受“双减”政策冲击5个月的新东方,在俞敏洪的带领下开始尝试助农直播带货,并最终实现了500万元的销售额。

人们突然意识到,原本就很会演讲的俞敏洪在直播带货领域,竟然也颇有一番天赋,而罗振宇在饱受“贩卖焦虑”的质疑后却还在演讲。同时联想到自去年以来得到App母公司三次冲击IPO未果,不免让人好奇罗振宇还能和时间做朋友吗?

01 “时间的朋友”走下神坛

如果没有因为防疫管控而退票的话,在即将举办的第七场跨年演讲上,罗振宇将与12000名观众,一同在五粮液成都金融城演艺中心度过2021年最后的夜晚。不过,退票还不是罗振宇跨年演讲遇到的最大的问题。

从2015年至今,罗振宇的跨年演讲也经历了疫情,好歹坚持办下来了,但从2019年开始,跨年演讲的收视率和口碑就开始出现下滑。据和讯网报道,2016年“时间的朋友”跨年演讲直播时,深圳卫视曾以1.69%的收视率位居全国同时段第一。但在2019年,“时间的朋友”跨年演讲的收视率已经跌到前八之外。

与此同时,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指责罗振宇的跨年演讲,耸人听闻、制造焦虑,把偶发事件包装成黑天鹅事件,并且用自创的微粒社会、认知折叠、元无知这些概念化新名词新瓶装旧酒。乍听之下颇有道理,仔细一想一无所获。

曾经有网友这样总结罗振宇跨年演讲的套路:首先讲几个小故事开场,为观众营造代入感,然后引出概念或者得出道理或结论,再引用名人观点、专家证言,或者是联系新闻事件来证明道理的正确性。当场听完演讲感觉振聋发聩,第二天起来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。在用户们对相同的套路逐渐免疫之后,罗振宇的跨年演讲也慢慢走下神坛。

02 跨年演讲还赚钱吗?

罗振宇跨年演讲的标准化套路虽然屡遭诟病,但这并不妨碍它在过去几年里,为得到带来了不菲的收益。

根据得到主体公司思维造物披露的招股书显示, 2016年至2019年4次“时间的朋友”跨年演讲的门票收入,分别为855万元、934万元、958万元和1282万元,购买门票的人数分别达到了5769人、5922人、5781人和7838人,平均票价为1483元、1578元、1657元、1636元。

至于今年的跨年演讲,公开销售的票价分别为980元、1680元、2980元和4680元,华宇登录如果参考五粮液成都金融城演艺中心可容纳12000人的座位,以及980元的最低门票售价,保守估计现场门票带来的收入将超过1100万,如今这一切都因为退票化为一滩泡影。

当然,跨年演讲的收入并不只是在门票收入这一项上。作为知识服务领域的流量第一人,罗振宇每年的跨年演讲都会吸引不少品牌商的赞助。

根据思维造物在2021年4月份第三次提交的招股书显示,2017年至2020年的跨年演讲赞助商数量分别为8个、11个、11个和10个,对应的每年赞助总收入分别为2392万元、4607万元、3402万元和5262万元。

从得到官方此前发布的宣传海报上来看,今年跨年演讲的赞助商个数也超过了10家。不过,这其中包括了抖音、西瓜视频、今日头条、飞书等多个字节跳动系的产品,存在多个子品牌“搭车合作”的可能,因此赞助总收入是否能维持之前的水平仍存疑问。

除了能带来直接收益外,跨年演讲作为得到每年的重点活动,不光为得到获取了大量的曝光,同时也能拉高得到的品牌溢价,从而带动得到平台上的课程、培训、图书出版的销售收入和广告收入的上涨。但是最近几年,得到的相关收入增长并不明显。

最新年报数据显示,思维造物2018年至2020年的营收分别为7.38亿元、6.22亿元和6.71亿元,整体呈现波动下滑的趋势。而在利润方面,这种波动起伏更为明显。

2018年至2020年,归属于思维造物母公司的净利润分别为5329.76万元、1.17亿元以及4006.35万元。眼看今年演讲门票收入全部归零,还得承担场地等其他活动成本,跨年演讲这笔买卖能否继续保持盈利恐怕也得打上一个问号。

03 时机的朋友

回顾罗振宇的创业史,几乎可以用“时机的朋友”来诠释。

2012年,微博正式发布的第二年,罗振宇借玛雅末日话题推出“罗辑思维”公众号,录制并发布了大量的知识分享视频,并且开始组建微信社群。此后的3年内,伴随着微信社交生态的快速发展,“罗辑思维”的社群规模不断扩大,而罗振宇本人也通过吃霸王餐、付费会员、投资papi酱、参与热门网络综艺录制等具有话题性的事件,成为了知识服务领域的知名KOL。

2015年,移动应用创业潮持续蔓延,罗振宇顺势推出得到App,原先积累的粉丝拥趸迅速涌入转化成为注册付费会员。截至2020年12月31日,得到App 月度活跃用户数已经超过340万,累计激活用户数超过4226万,累计注册用户达到2403万。也正是仗着罗振宇个人IP在知识服务领域的影响力,以及得到App一眼看上去还不错的用户数据,思维造物在2020年谋划上市。

但是最近三年,环境好像变了。

在经过早期快速发展阶段后,知识服务行业开始呈现出平台比内容多、优质内容极度欠缺的情况。很多幻想着“一看就会,一做就对”的用户们也开始发现,自己课程也买了、活动也参加了,但是问题依旧没解决,因而对知识付费的兴趣也慢慢减少。

作为行业的一员,得到App近三年的用户增速也开始放缓。思维造物招股书中提到,得到App在2018至2020年的新增注册用户数量分别为681.37万人、397.5万人、456.46万人, 华宇平台官网新增付费用户数量分别为164.91万人、91.1万人、82.61万人,整体下滑趋势明显。

得到的上市也一直没有等到新的“时机”。

早在2019年就有消息称得到App母公司思维造物计划上市,且从2018年12月就开始接受辅导前期准备。但是直到2020年9月,思维造物才第一次向深交所递交招股书。

在此期间,行业环境、疫情以及经济等多方面因素对其业绩也产生了严重影响。至此,思维造物以300万月活“变现”40亿估值的愿望也宣告落空。尚不可知思维造物是否正在计划再次冲击IPO,但在今年跨年演讲被迫退票的阴影之下,其成功上市的概率不会比之前更高。

最近几年有一个热词叫“长期主义”,它恰恰也是被罗振宇捧红的。罗振宇的原话是“只有长期主义者,才能成为时间的朋友。”很多人也把这句话简单地理解成为“坚持”,并且等待合适的时机爆发。

但事实上,比坚持更值得关注的是,在行业环境已经发生明显变化的时候,继续坚持是否还能等到合适的时机?

对于这个问题,罗振宇本人的遭遇也是一种解答。当反焦虑、反内卷成为社会主流意指的时候,制造焦虑、贩卖焦虑的人自然也就站到了大众的对立面,时间会不会继续和你做朋友没有人知道,但是用户们肯定是要和你“友尽”了。